“咔哒”。
一声轻微到几乎不存在的机簧弹动声。门锁被无声地拨开。润滑过的门轴在轻轻推动下,没有发出任何“吱呀”的呻吟。
卧室的门,被推开了一条缝隙。
柔和的夜灯光线从门缝中透出些许,照在黑影戴着口罩的脸上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那是一双没有冰冷、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。
他的目光,如同精准的扫描仪,第一时间锁定了床上熟睡的两人,确认了袁立的位置。
他没有立刻冲进去,而是像一尊雕塑般站在门边的阴影里。
手中的工具已经收起。
他轻轻打开身后的包。
包里面一只只剩下半截身子的猫。
猫是布偶猫,如果还活着的话,那一定很可爱。
卧室里,袁立的妻子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,发出一声细微的呓语。
袁立的呼吸似乎也随着这动静,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。
黑影的眼眸,在黑暗中闪过一丝冷光。
只见他轻轻拉开随身携带的、材质特殊几乎不反光的背包拉链。
包里,是一只布偶猫。
或者说,是布偶猫的一部分。
它曾经应该非常可爱,长而柔软的毛发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能看出原本的雪白与浅咖色。
但此刻,它的身体从胸腔下方被极其利落地横向切断,切口平整得令人心寒,露出内部已经不再蠕动的、颜色暗淡的脏器截面和断裂的脊椎骨。
下半部分不知所踪,只剩下带着美丽头颅和两只前爪的上半截。
猫的眼睛圆睁,漂亮的蓝膜覆盖的瞳孔放得极大,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纯粹的惊恐与痛苦。
血液已经半凝,将它胸口漂亮的毛发粘成深色的、硬结的一团。
黑影的动作稳得可怕,没有一丝多余。
他悄无声息地移到床边,目光在沉睡的袁立和他妻子之间短暂停留,最终,将那只剩半截、冰冷僵硬的猫尸,轻轻放在了袁立身侧的床铺空位上,紧挨着袁立的手臂。
猫尸柔软的、沾着血污的毛发甚至碰到了袁立睡衣的袖口。
做完这一切,黑影没有丝毫停留,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自己的“作品”或床上即将醒来的人。
他如同来时一样,迅速但依旧无声地退回门边,灵巧地侧身从门缝滑出,并顺手将门带至几乎原来的位置,只留下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缝隙。
客厅里,他毫不停留,径直走向那扇被他切割开洞的窗户,侧身钻出,反手将窗户拉回原位,又从外面用一个小巧的工具在窗框某处轻轻一拨,让内部的月牙锁舌“咔”一声轻微地重新卡住。
从内部看,窗户仿佛从未被打开过,除了那块缺失的方形玻璃。
他从空调外机平台上拿起那块切下的玻璃,用特制的透明粘合剂飞快地将其暂时固定回原处,从外面粗看,几乎难以察觉异样。
整个过程,不超过十秒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