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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记得你先前说过,你从边关赶回京都还是晚了一步。”陆铭章说道,元载错失帝位,在众人眼中是他时机上稍逊一筹。
然而,元载却告诉了陆铭章一点不一样的:“从边关离开后,我没有立刻回京都。”
“你去了……”一道闪流在陆铭章脑中划过,“你去了大衍?!”
元载点了点头:“我在她所住的庄子上安插了眼线,那边传信给我,说她的身体情况很不好,我接到信的那一刻,就……”
他并未将话道尽,可那意思再明白不过。
陆铭章接过话头:“你就撇下罗扶的皇位之争,去了大衍?”
“不错。”
爱美人不爱江山,在元载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,不,也许他都爱,只是在这两者中,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。
陆铭章再次看向元载,在他面上看了又看,好像第一次认识他。
元载继续将往事道来……
他昼夜攒行,从罗扶到大衍,到了她所住的庄子,再一次对杨三娘发问:“要怎样才愿意跟我走?”
陆铭章问:“她怎么说?”
“这一次,她没有直接拒绝,而是说,她要等女儿出嫁,等女儿完婚。”元载苦笑了一声。
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不对,杨三娘作为母亲疼爱女儿,肯定是想亲眼看女儿出嫁的,而她没有拒绝元载也很好理解。
十来年,一个十来年对她不弃,不被她几近刻薄的冷言冷语击退之人,让人很难拒绝。
然而陆铭章却察觉出异样,因为事情并非如此,杨三娘是在戴缨十五六岁之时去世的,戴缨为母守孝三年,于是把年纪拖大了。
也就是说,杨三娘并未亲眼见到女儿的婚嫁,没能如愿。
元载没让他开口发问,直接道了出来:“阿晏,你猜我当时听完她说要等女儿出嫁,我在想什么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等戴缨出嫁……以她当时的身体情况,只怕活不到那个时候,又或者说,她只能撑到那个时候。”
陆铭章听出话中的意思,杨三娘拖着病身,苦挨日子,不过是为了让戴缨顺利出嫁,这个心愿一旦落地,她也命不久矣。
“所以你……”
“我不顾她的反对,带她离开了。”元载又道,“带她回了罗扶后,给她请各路名医,搜罗稀贵的草药,想尽一切办法调理她的身体。”
这是元载告知陆铭章的,然而他二人不知道的是,在杨三娘从庄上不见之后,下人们很快报知了戴万昌。
那时已经很晚,戴万昌正在孙氏屋里熟睡,被急促的敲门声从梦中惊醒。
戴万昌“啪”地打开房门,本想破口大骂,刚张开口,仆人压着声,附到他的耳边,把杨三娘失踪的消息道了出来。
之后,他带了十几名家奴趁夜去了庄子。
那榻上的衾被乱着,显然是在她毫无防备之时被人掳走的。
之后戴万昌将杨三娘身边伺候的几名丫鬟挨个询问,没人说得清,也没问出个名堂来,他料定妻子应是被歹人盯上,那人趁夜里众人熟睡之际潜入宅子里,带走的人。
这等不光彩之事,戴万昌不会叫它传出,少有的几个知情之人皆被叮嘱,在戴万昌的威胁下不敢乱传。
没过两日,戴家主母病逝的消息传出。
彼边,被元载带回罗扶的杨三娘并不知道这些细枝末节,但她明白一点,那就是一切都脱离了正轨,她再也回不去了。
她的名声和清白被他毁了,在他强行带她离开的那一刻,那些世人所不能容忍的肮脏沾满了她的身,再也洗不清。
“你不如让我死。”杨三娘木着脸,披着发,上身穿着一件短衫,下面穿一条撒脚裤,赤足,就那么坐在榻沿,两眼通红地盯着元载。
元载看着地上泼洒的药汁,再抬眼看向榻上的杨三娘,不怒反笑。
“你笑什么?!”杨三娘咬牙道,因为说得急,胸口剧烈起伏,“从未见过像你一般无耻之人!”
她不知自己说了什么,只是凭着本能地倾泻心里的愤怒,说了最伤人,最残忍的话。
这些时日来一直如此。
元载面上带笑,丝毫不被她不公的诋毁所影响,好像她越生气,他就越得意,越开心。
“有一件事情只怕你还不知。”他并不靠近她,而是走到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,“你若知道此事,只怕要在我身上捅一万个窟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