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南府。
牛金星掀开车帘,看着外面满目疮痍的街道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这里刚刚经历闯军和明军的大战,百姓流离失所。
简直是散布谣言的绝佳之所!
马车里不时传出笑声,似乎已经看到陈墨身败名裂的样子。
瞥了一眼车里箱子中装的银子,更开心了,这一路,虽然不多,还是暗中弄到一些银子。
一个八旗兵凑到车边,小声问道。
“牛大人,我们现在是去府衙,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?”
八旗的态度并不恭敬,但牛金星此刻根本不在乎这些,他是来报仇的!只要能报复陈墨,其他的,都不重要!
“不急不急,先派人找个楼酒,备上好酒好菜,各位勇士一路辛苦,先吃饱喝足再说!”
归德府最大的酒楼,牛金星也不敢太过于张扬,只是定了几个包间。
此刻他正独自一人靠着窗边,听着外面百姓的闲聊。
他派出去的几个细作,已经混入人群。
一个细作清了清嗓子,神神秘秘的开口说道。
“各位,你们知道京城那个定国公,是什么样的人吗?”
此话一出,周围的百姓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共同话题。
“这个我可太知道了,定国公乃是天神下凡,专门来救我等穷苦百姓的!”
“没错!我七舅姥爷的三外甥女一家就在京城,他们可是亲眼所见,定国公撒豆成兵,呼风唤雨啊!”
那细作闻言,心中冷笑,脸上却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。
“哎,那是你们不知道,那定国公,其实是……”
他将牛金星事先编好的说辞,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。
从陈墨勾结满清,献出京津,再到陷害忠良,说的有鼻子有眼,跟他亲眼所见一样。
然而,他意料中百姓群情激愤的情况并没有出现。
一群人跟看傻子一样,将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。
一个老者拄着拐杖站了起来,鄙夷的看着这个细作。
“你这口音,是打北边来哩吧?”
这细作心头一紧,强装镇定。
“对啊,我是从京城逃难来的,那里已经被定国公献给鞑子了!”
满清士兵,会汉话的本来就不多,而且他们接触最多的,也是东北、蒙古一带的简易官话,想要模仿河南口音,根本不可能!
那老丈举起拐杖就要敲打这个细作。
“逃难?俺看你都是那鞑子哩奸细!恁这也不是顺天口音啊?当老汉儿没见过顺天货商?”
四周的百姓议论纷纷。
“前几天,还有个游方算命先生说他算到,俺们这会有鞑子奸细,来俺们这散播谣言,抹黑救世的定国公,说哩,就是恁这些人吧!”
“对对对,俺也听说了,有几个卖盐哩商人说,最近附近冒出来一批鞑子奸细,造定国公的谣,还真让咱碰上了啊?”
“乡亲们,打死他个龟孙儿!”
这细作被吓的魂飞魄散,看着一个个撸起袖子的百姓,转身就想跑。
可周围的百姓早把他围的水泄不通。
无数的拳头,鞋底落在他的身上,把他打的哭爹喊娘。
隔壁的牛金星看到这一幕,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。
“哎哎哎,这位客官,这打破杯子,可得原价赔偿啊……”
牛金星大脑一片空白。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他怎么也想不明白,自己的计策,怎么就失效了?
难道有人泄露了自己的计划?
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啊?
他一路南下,行踪隐秘,自己的计划,也只有范文程多尔衮他们几个人知道。
陈墨他就算手眼通天,也不可能把间谍安排到多尔衮的大帐内啊?
难道范文程……其实是奸细?他是心在清营心在明?
他做梦也想不到,他一路的动向,都在陈墨的监视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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