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祯十八年,八月初八。
倒是个挺吉利的日子。
华夏大学府的初步章程,也在陈墨的主持下。
由史可法、顾炎武等老陈反复商议后,有了雏形。
每一个细节,都透着陈墨超越时代的大胆。
史可法捋着胡须,脸上带着笑意。
“国公,依老臣之见,这理科入学门槛,似乎还可以再放宽一些。”
“天下能工巧匠虽多,但识文断字者,毕竟还是少数。”
顾炎武也点头附和。
“宪章公所言极是,若是因这一门槛,将他们拒之门外,实乃我华夏巨大损失!”
陈墨手中把玩着军器局新研发的短柄线膛枪,刚要表态。
门外一名玄甲兵快步走了进来。
“主上,豫地来的急信!”
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落在了那封信上。
史可法关切的问道。
“可是豫地的秋粮产量预估出来了?”
李岩和红娘子已经赶赴豫地推行新作物两月有余。
进展如何,陈墨还一直没提过。
五万岐黄兵,加上陈墨那神乎其神的手段。
恐怕定是天大的好消息。
众人心中都有些期待。
陈墨接过信,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。
思绪跟着信件,回到了两个月前。
开封府与南阳府交界地的一个小村庄。
天,是灰色的。
地,是龟裂的。
李岩站在村口,身上崭新的衣服,与这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。
他们身后的车队,载着大量的玉米、红薯和土豆的种子。
还有朝廷的承诺。
可当他望向村里那些仅存的活人时,心中却是一阵酸楚。
那是一双双麻木、空洞的眼睛。
甚至他们远远看到军队来的时候,眼中连一丝恐惧都没有。
哀莫大于心死!
这片土地的人,心,已经死了。
虽说现在流寇军阀,已被周遇吉清剿了八八九九。
但那些天杀的土匪军阀,却连一颗种子都没有给他们留下。
能跑的,都跑到豫北了。
剩下的,都是些跑不动的老弱妇孺。
他们没有希望,只能望着干旱的土地。
默默的等死。
周边别说野草,就连树皮,都被啃的干干净净。
被召集来的村民三三两两,依靠着墙头树木,看着前面的军队。
李岩大声喊道,声音有些哽咽。
“乡亲们,在下奉定国公之命,前来我们王家村,恢复民生!”
他试图用最真诚的语气,去唤醒这些麻木的百姓。
可回应他的,只有一片沉默。
那些原本像木雕一般杵在村口的村民,一个个缩回了自家破败不堪的“家”。
“吱呀……”
一扇扇木门被关上。
李岩刚要上前敲门解释,却被红娘子一个眼神制止。
她翻身下马,走到李岩身边,轻声说道。
“相公,没用的。”
“这些人,被骗怕了,也被抢怕了!”
“在他们眼中,官兵、流寇、鞑子,没什么区别。”
李岩当然明白这个道理。
他长叹一口气,脸色充满了无奈。
就在这时,一个拄着拐杖,头发花白的老者,从村中一间还算完整的祠堂走了出来。
他是这王家村的里正,也是村里辈分最高的老人。
老者上下打量着李岩夫妇,最终,目光落在他们身后马车的麻袋上。
“官爷,有什么事,就直说吧!”
“是要粮?还是要人?”
“不过这村子,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你们抢了……”
老人的语气,充满了深深的麻木。
仿佛就算对面一刀砍下来,他也不会感到害怕。
李岩上前一步,对着老者行了一礼。
“老丈误会了,我们这次前来,不为征粮抓丁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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