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灿!看你这眼睛肿的,又去捅马蜂窝了对不对?”
……
在祁家村,半数以上的人都姓祁,往上数几代基本都能扯上关系,
而且除去那些近几年才嫁进来的新媳妇或是小孩,其他上了年纪的或是本村人祁同伟基本都能喊出名字。
得到祁同伟回应的,尤其是被他喊出名字的人一个个跟捡到五百块钱似的咧着嘴乐呵。
一时间村口好不热闹,竟比谁家娶媳妇时还要喧闹几分。
看着人越聚越多,村里辈分最大的三叔公嗷一嗓子说认过人就可以散了,别拦着同伟回家。人家大老远回来趟也不容易,一路辛苦了放人家回家喝口水先。
在祁家村,族老说话比村支书还好使。于是众人散开,三叔公则陪着祁同伟回家。
“三叔公,您老的身体还是这么硬朗。”祁同伟搀住老人的胳膊,语气恭敬。
二十多年前,陪同祁同伟一起拿着红布铜锣,挨家挨户凑措路费的族老里就有这位三叔公,如今也只剩下他还活着。
“硬朗,硬朗着呢!托你伟娃子的福气,村里日子好了,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跟着享福。”三叔公嘴巴一咧露出半缺口大黄牙,和祁同伟一起朝他家走去。
祁同伟的家是一栋三层的小楼,带着个宽敞的院子,不算豪华,但是住着却非常舒服和踏实。
听到动静,祁同伟的父母早迎出门来。
老两口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,不怎么会说话,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雅干镇。
祁老爹如今看到儿子回来,也只是激动地搓着手,连说着:“回来了?好,回来了就好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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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母则上下打量着祁同伟,心疼地说:“伟娃子咋又瘦了?快进屋歇着,我抓只鸡给你补补!”
祁同伟看着父母花白的头发心中暖流涌动,无奈笑笑,没有拒绝。
或许在父母眼中孩子永远是孩子,有种瘦叫父母觉得你瘦了。
他示意李虎和小郑从车里搬下备好的年货,自己则跟三叔公一同进屋。
进屋后,祁同伟从公文包里取出五沓钱,推到三叔公面前。
“三叔公,这是今年村办食堂的费用,您先收着,不够再跟我说。”
三叔公接过钱,看也没看就推到了旁边,掏出旱烟袋点上,吧嗒了一口:“伟娃子啊,村里的老辈儿们可都记着你的好呢。十八年了,这钱从没断过。”
村办食堂是祁同伟一手促成的,村里年满65周岁的老人,每天中午和晚上都可以去食堂拎饭,每顿饭只象征性地收一块钱,差额由祁同伟补贴。(我们这镇上也有,不过要70岁以上老人)
这钱一开始时候是三千,后来一路涨到了现在的五万。
祁同伟表情郑重:“三叔公您可千万别这么说,没有当年乡亲们的帮助,就没有同伟的今天,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三叔公吐出口烟圈,欣慰地点头:“同伟啊,你是个好的,这些年不光给村里钱,帮村里修路,还给村里的很多年轻小伙带出去安排工作。”
“不过娃啊,三叔公活了大几十年,有些话得跟你说。你这官是越做越大了,村里人也都指着你,沾你的光,这些我晓得。可你不能总这么无休止地帮衬下去,年轻人总指望着你安排这安排那,不想着自己立起来,这哪行呢?”
“倒是我们这些走不出去的老人,还有那些守家带娃的妇女,你看能不能给她们寻摸点就近的活计?不图挣多大钱,能贴补点家用,维持生活,她们心里就踏实了。还有我们这些年纪大的,闲不住,就怕成了累赘。”
祁同伟认真听着,频频点头。
三叔公的这番话,正好与他这次回来的初衷不谋而合。他正要开口,院外传来了汽车驶近和开关车门的声音。
原来是清水县的马书记一行人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