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今天这道口子已经打开,王馥真便不再给陈岩石留面子,直接贴脸开大:
“是,我不懂!”
“我不懂有车有房,每年拿大几万分红的工厂股东怎么在你嘴里就成穷苦工人了!”
“我更不懂你要是做的好、做的对,为什么会这么不招人待见!”
“只知道怨天尤人!整天看这个不爽,看那个不忿。”
“你是不是觉得汉东省的干部全是黑的,只有你陈岩石是清白,是圣人?”
“笑话别人攀附权贵......那你的‘高风亮节’换回来什么了?”
“换回来一家几口人和你一起挤养老院,换回来你帮过的人反过来背刺你,换回来你儿子出事却没一人肯站出来帮忙说话!”
“现在孩子好容易才说得老师出手相助。可你倒好,不思感谢便罢了还在这阴阳人家。”
“真当人家是欠你的吗?”
陈岩石气得胸口剧烈起伏:“你......你这是歪理曲词!我陈岩石行得正坐得直,对得起这身检察服,对得起自己的良心!”
“得了吧你陈岩石!”王馥真冷然一笑,摇了摇头:“你想对得起的不是良心和这身检察服,而是被时代淘汰却又不甘心的自己,是想继续用旧封建和老观念来束缚新人的固执!
“你维护的也不是什么党纪和国法,而是不甘心骤然失去的权力,和再听不到的旁人吹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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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口口声声看不起别人攀附权贵,可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迷恋权力带来的优越感呢?”
“你!!!”
“简直是不可理喻!”
陈岩石被气的脸色煞白,想要反驳却找不出任何角度,最后气呼呼地拂袖而去。
王馥真却没搭理他,而是转身拉过陈海,语重心长地说教导:“你爸他这辈子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,装乔拿势太久以至于连自己都信了。”
“坚持原则没错,但更要懂得审时度势,只有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才能更好的工作。”
“这点你要多学学你们季检察长。”
“别学你爸,自己都一把好牌打到稀烂,还喜欢指手画脚的教别人。”
......
一把好牌打到稀烂。
京州市城郊的一处街边大排档。
当蔡成功看到侯亮平时候,脑海里首先跳出的同样是这个形容词语。
面容枯槁、眼带血丝,头发蓬乱、胡须拉碴。
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颓然落魄之人,竟是半年前还意气风发、宛如人生赢家的侯大局长。
半年前见到侯亮平的时候他是多么的风光,多么的让人羡慕啊?
高大帅气,风度翩翩。学成汉东大学政法系,现任汉东省省长是他的老师,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厅长是他的学长,入赘京城钟家,自家老丈人是纪检部二长老......
如此强硬的背景和玄幻的经历,怕是连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吧?
可手握这么一手天牌居然能被他给打废了!你说神不神奇?
双开双逐,净身出户。
他是怎么做到的?
蔡成功看着眼前的侯亮平疑惑不解。
......
大排档摊位上,侯亮平一口酒一口串,一边还自抱怨着自己的不服和冤屈。
半年前,侯亮平继被双开双逐、被离婚之后,又因为半夜在京州大街上溜达,被巡防队(辅警、治安员)的抓去看守所里关了小半年,一直到今天才被人放出来。
正巧,撞见蔡成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