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走到外面,他儿子就忍不住问:“母亲,这姓罗的分明是忽悠咱们,咱们没必要再为他办事了啊!”
“你这蠢货!”老婆子点了点他的脑袋,又把那袋子银钱拿出来,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咱们先伏低做小,把这工钱骗到手再说!”
男子这才恍然大悟,摸着后脑勺笑了:“还是母亲想得周到!”
老婆子却没了笑意,脸上满是惆怅:“当初来青州投奔孙绣娘,本来以为能博个锦绣前程,没曾想先卷进了神仙打架里面。我看这罗记绸缎庄,这两天一匹布料都没卖出去,看来也是个银枪蜡头,只怕离关门不远了。”
“那……难不成咱们还是得去投奔孙绣娘?”他儿子语气带着点不情愿。
老婆子却笑了,语气带着点笃定:“什么投奔不投奔的,咱们都是一家人,她还能眼睁睁看着婆母和夫婿饿死?她要是真敢这样做,青州城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!”
她顿了顿,眼神亮了:“我看跟着这罗掌柜也没什么出路,不如跟孙绣娘一样投奔尺素楼和沈家。我可打听过了,他们现在赶制的那寿礼是真要献给皇帝的!到时候那绣品一呈上去,皇帝老儿一高兴,尺素楼的生意还能不蒸蒸日上?”
她儿子就叹气:“我也只能跟她说几句好话哄着。”
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,越想越觉得跟着罗掌柜就是死路一条,倒不如跟着沈记才有条好出路。
这天一大早,天刚蒙蒙亮,几个绣娘刚吃过早饭准备上工,孙绣娘的婆母和夫婿就又找了回来。
只是这次,那婆母实在没脸见人,头上戴了顶宽檐斗笠,帽檐压得极低,紧紧跟在儿子身后,倒比上次低调了不少。
孙绣娘的夫婿一进门就想拉着孙绣娘说话,可孙绣娘心里牢牢记着徐青玉的嘱托——
徐青玉答应帮她妹妹解决嫁妆的事,她如今一门心思全扑在绣品上,连婆母之前出的丑事都没心思顾及,更别说应付这两人。
再者,徐青玉也三令五申,让大家不许再提那日的事,绣娘们都善解人意,也都绝口不提。
听闻这两人今日是来给徐青玉道歉的,孙绣娘心里直发怯,连忙劝道:“母亲、夫君,不必如此。徐姑娘是大气之人,不会计较这些,而且她也吩咐过,谁也不能再提那日的事。”
如今满脑子都是绣品进度的孙绣娘,生平第一次觉得婆母和夫婿烦人,甚至冒出个大逆不道的念头:若是没有婆母和夫婿就好了,她带着孩子和妹妹,凭着这双面绣的本事,跟着沈家做事,难道还过不上好日子?
可念头刚冒出来,就吓得孙绣娘心头发跳,赶紧压了下去。
“不可!”她婆母却不肯松口,言谈间颇为愧疚,“我出了那样的事,让你和徐姑娘都没面子,要是不去跟她道歉,我心里难受得慌。秀英啊…你带我去吧。”
旁边的刘绣娘见这两人又来纠缠孙绣娘,连忙笑着上前阻拦:“婶子,孙绣娘的活计可重着呢!这耽误片刻,耽误的可是沈家的银子,拿了钱不办事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。徐姑娘的屋子就在隔壁,您直接去找她就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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